第十七章 元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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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日子过得很快，转眼间叶云的伤口已经愈合，再过几日便可以出院。

　　这一夜，元旦。

　　窗外不停传来炮仗声，说来也是奇怪，在SH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里，鞭炮是严令禁止放的，但传统终归是传统，整个市区里依然响声阵阵。

　　病房里，各大卫视都在播放着元旦晚会，一派喜庆欢闹声。叶云坐在病床上，使用着那台崭新的Macbook给微信里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发送祝福语，微信上往来寒暄近半个小时，叶云合上电脑，掏出手机，拨通了远在奉贤的父亲的电话。

　　“喂，爸。”

　　“喂，叶云啊，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。”

　　叶云笑了笑回道：“这不是元旦嘛，晚上喝酒没。”

　　接到儿子的电话，叶云的父亲自然是满心欢喜，“跟你小姑夫喝着呢。”

　　“今天喝了多少。”

　　“不多，半斤吧。”

　　叶云的父亲爱好跟其他普通人没什么两样，抽烟喝酒。早些年间，叶云的父亲对古典文学还是有所热衷的，无奈二十出头便结了婚，面临着一个大家子的生活，不得不放下喜爱的书本，跟着隔壁村的姚师傅学了两年木工手艺，跟着师兄们走南闯北为生计奔波。如今快到知天命的年纪，也无甚兴致回头去摸那些书本，除了继续苦些血汗钱外，抽烟喝酒成了他最大的爱好，每逢喝酒总是少不了念叨：“叶云要是早点结婚生子，我就退休了，平日里帮他们带带孩子，斧头再动动，这一辈也知足了。可是这小子，都二十好几了，女朋友连个影子都没见着。”

　　叶云的父亲草草说了几句，就把电话给了叶云的母亲，叶云的清晰地听见，电话那头，父亲又在叨叨自己结婚的事。叶云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在叶云的老家，年轻人普遍的结婚都比较早，上学时家里那是一个个坚决反对谈恋爱早恋，等上了大学后，又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催婚、逼婚。每每如此，叶云总是不知道该与家中的那些长辈如何相处，有时候心烦意燥了就偷偷找一个地方待着。

　　“儿子，吃过晚饭没有？”电话那头传来温柔、关切的问候。

　　“妈，我吃过了。”

　　“儿子，你现在家还是在哪儿呢？出门要多穿一点，马上就要过年了，要是感冒了，什么也吃不了。”母亲一句句简单的问候，让叶云都倍感温暖。在叶云眼里，母亲是最平凡的一个人，但她又是最伟大的。

　　“我在家呢，刚吃完饭。”

　　叶云后来从他的奶奶、外婆和母亲的口中知道，父亲与母亲的婚姻，是通过相亲组建的家庭。母亲比父亲大三岁，父亲出门打工，母亲便挑起了家里的重担，照顾老小。九十年代初，镇里安排每家每户必须出任挖河道，挑圩，母亲的骨架子大些，为了父亲能够在外面打工轻松点，她一个弱女子挑起了属于当家的扁担。

　　还记得父亲有几次在家庭聚会的酒局上，说起那些年的艰苦，苦到整个农忙的季节过去，原本揣在兜里的五十块依旧还在兜里。别看叶云现在五大三粗，有膀子力气，小时候出生不足月，体弱多病，每每家里面攒点钱，就跟着他去医院花掉了。父亲和母亲提起当年那些事，虽然十分坦然，但是叶云停在心里，他想如果换作他生在那个年代，真的会做的比父母还好吗？他自认为没有那份自信。

　　或许是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打工，母亲在家陪伴的缘故，叶云跟母亲是最亲的。

　　“妈，你最近身体怎么样？”母亲脸上皱纹一日比一日多，原本雪白的皮肤也足见失色变得更加沟壑林立，每每见到叶云心里总是难过不已，可是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子，有些亲昵、如同拥抱这样的动作，他总是做不了，只能多一些问候，多一些关心，挣点钱给父母都买点礼物。

　　“妈身体好着呢，不用担心我。你要照顾好自己，吃喝别省，钱不够就跟妈说。”

　　“妈，您不用担心我。倒是你们，跟着我小姑父做工程，说着是好听，实际上咱一甲子不都是过来做苦力的，工地上烟尘大，你们也要做好防护，平时别老省钱，儿子现在自己能养活自己，你们多买点吃的，买点好衣服穿穿，哪天我真的带你们的儿媳妇回家，没点像样的衣服，岂不是又要在你们儿媳妇面前失了体面。”

　　“妈现在有那么见不了人吗？”叶云的母亲笑着说：“儿媳妇喜欢你就行，妈和你爸以后又不跟着你们过，再说了儿媳妇真的要是来咱们家，妈肯定会去街上买两身，不会给儿子你丢脸的。”

　　“妈，看你说的，过年回去就带着你和爸去县城里买两身好的。”

　　“真的要带儿媳妇回家了？”叶云的母亲一阵激动，以为叶云已经谈了女朋友。

　　“带带带，我回头租一个回家过年，让你和爸高兴高兴。”叶云哈哈大笑。

　　“租的都是假的，要带就带真的。”叶云的母亲声调一转，“儿子，不是妈妈催你结婚，好的女孩子是挑不完的，还是找一个差不多的结婚吧。现在我跟你爸爸还能带得动，能够帮你们分担些压力，时间过得很快，你们工作又忙，等我们带不动了，你们到时候压力会很大的。”

　　叶云叹了一口气，从小到大没少让家里人操心，结婚生子本是自己的事，父亲、母亲辛苦了一辈子，心中唯一的念头，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，叶云觉得有些惭愧。“妈，我知道了。如果能遇到合适的女孩子，又能看得上您儿子，就结婚吧。”

　　“我儿子这么优秀，肯定没问题。”说到自己的儿子，叶云的母亲满是骄傲，她相信只要叶云愿意去找，找一个女朋友过日子肯定不是件难事儿。

　　“是，你儿子这么优秀，不用担心找不到女朋友。”叶云笑着说，耳边传来门打开的声音，他说道：“妈，你们注意身体，我这里有点事，先挂了。”

　　“喂，儿子，喂，喂……”电话那头，叶云母亲无奈地说：“这孩子。”

　　叶云放下电话，转身看到白月提着手提包走了进来，连忙迎上去说：“你怎么过来了，这提的都是什么。”

　　说着，叶云便欲从白月手里接过东西，白月笑着说：“今天元旦，你一个人在病房里很无聊吧。”

　　叶云将白月的手提包放到床头柜，给白月倒了杯热水，“快喝点水吧，暖暖身子吧。”

　　白月摘下帽子，双手抱着茶杯，问道：“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？”

　　“给我妈打了个电话。”叶云拿了一双棉鞋给白月换上。

　　“那你有没有带我向阿姨问好呀。”白月抱着水杯，吹了吹热气，抿了一口。

　　“没有。”叶云很果断地说。

　　“切，等哪天我见着阿姨了，一定要控诉你的种种罪行。”白月撅了噘嘴以示不满。

　　“想见我妈呀，我估计难哦。”叶云将床上的杯子归置到一头，打开放在餐桌上的电脑。

　　“难道你还能拦着我不成？”

　　“我哪敢，刚才我爸妈可是又催了，估计今年回去少不了又要安排几场相亲，她们要见的肯定是未来儿媳妇。”

　　“那你就不能实话实说，你又不是没有女朋友，让叔叔阿姨劳心费神的，你这也太不孝顺了。”

　　“哪里来的女朋友？我跟他们都是如是汇报的。”

　　白月不满地说：“你是想赖账吗？”

　　“来什么账？”

　　“你！”白月气急败坏，将水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，一把将叶云推到在床上，骑在他身上，双手按着叶云的肩膀说：“亲都亲了，你居然还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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